記 者丨呂鑒蕾
通訊員丨黃旺宣、魏永伙、李俊、王金寶 采寫報道
老兵宋怡生一直有個遺憾:1981年退役后,沒有用起自己的拿手絕活——開車。
"雖然退役后我主要從事畜牧業(yè),但不管什么車,只要交到我手里,我保管都可以開著滿街跑。"談起在部隊開車的過往,這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臉上露出年輕小伙的興奮。
宋怡生近照。呂鑒蕾 攝
上世紀70年代,在部隊學開軍車
1976年的一個晚上,年輕的宋怡生整晚都沒有睡著。
"那天晚上我和宿舍的另外一位戰(zhàn)友特別興奮,因為我們被分到了備受矚目的司訓隊學習開車。"宋怡生回憶道,"在部隊免費學開車,這樣的機會當時很少。"
機會少,很大部分原因是我軍機械化程度不高,司機就更少了。"那時候,我軍裝備的汽車基本是蘇系車或蘇系車的國產(chǎn)仿制品,整體技術只相當歐美國家上世紀30年代末40年代初的水平。"宋怡生說。
開這些軍車不僅是個技術活,而且是個體力活。以解放CA30型越野車為例,CA30型越野車的方向盤轉(zhuǎn)向機、離合器、變速器都沒有助力器,操縱起來十分費勁。特別是在冬季,潤滑油凝固狀態(tài)下,操作更加困難。
"每次我試車時,打方向盤需要用兩只胳膊合力扳動,踩離合器則需要用整條腿猛蹬。"宋怡生進一步解釋,與現(xiàn)在的車輛相比,CA30型越野車缺乏液壓、氣動和電子助力系統(tǒng),駕駛員需要依靠純粹的體力來操作。
雖然辛苦,但是畢竟能學習一門新技能,宋怡生和其他幸運的戰(zhàn)友們學習很刻苦。用了差不多半年的時間,他們很快掌握了各類軍車的駕駛技能,也成了部隊里為數(shù)不多的機械化技能人才。
"要知道,我們那個年代,能開著這樣的軍車,既是一種責任,也是一種資本,不少戰(zhàn)友就通過開車最后提干了。"宋怡生自豪道,"我們是我軍機械化進程中的重要參與者。"
值得一提的是,在2020年11月的國防部例行記者會上,國防部新聞發(fā)言人任國強大校透露,解放軍已經(jīng)基本實現(xiàn)機械化,信息化建設也已取得重大進展。
宋怡生在崗位上幾乎年年獲表彰。呂鑒蕾 攝
一口小木箱,裝著戰(zhàn)士們的心事
1979年1月,宋怡生忽然發(fā)覺,部隊身邊的氛圍變了。
"那時候我因為身體抱恙,還在醫(yī)院就診,忽然就接到部隊命令:宋怡生同志,請你迅速歸隊……"宋怡生回憶,整個部隊迅速進入一級戰(zhàn)備狀態(tài)。
當天,宋怡生和不少戰(zhàn)友就被車輛接回了營部,開始陸續(xù)收拾行李。"上戰(zhàn)場前,其實并不是帶東西,而是打包自己個人物品。"宋怡生介紹,每個士兵床底下都有一口小木箱,用來存放自己的私人物品。
"幾件衣服、常用的個人小物件,還有一封信,這幾樣幾乎是標配。"宋怡生透露,"信上通常寫的是個人基本情況介紹,家住哪里,有幾口人,也有的是寫給女朋友或愛人的,都是大家的心事。"
小木箱不帶走,統(tǒng)一由連隊保管。"之所以要留下這樣一封信,是因為萬一有戰(zhàn)士犧牲,到時候可以知道他是誰,也給家里人留下一些念想。"他進一步介紹道。
對宋怡生這些挺進一線的戰(zhàn)士們而言,戰(zhàn)場上的每一天都是煎熬。"戰(zhàn)場上的味道特別難聞,彈藥味、死尸味、血腥味……各種氣味雜糅在一起,聞著飯菜根本咽不下。而且還得時刻提防著敵人放冷槍,每個人的神經(jīng)繃得緊緊的。"宋怡生說。
1979年3月2日傍晚,眼看著到了快吃晚飯的時間,一份從前線傳來的戰(zhàn)報瞬間點燃了大家的情緒,"我軍已成功攻入諒山市區(qū),占領了越南省府大樓,并插上了紅旗"。
"那時候每天晚飯前都會誦讀戰(zhàn)報,但是聽完這份戰(zhàn)報,大家都不由自主騰躍而起、大聲興奮地呼喊起來。"宋怡生說,意味著,這場戰(zhàn)斗就要結(jié)束了。
1981年,因為家庭原因,宋怡生放棄提干機會復員返鄉(xiāng)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一大圈,最后成了原黃石江北農(nóng)場下面畜牧公司的一名養(yǎng)殖技術人員。如今,他還是當?shù)匾患液献魃绲狞h支部發(fā)起人之一。"雖然遺憾沒有從事自己在部隊的專長,但是我又掌握了一項專業(yè)技能,不是嗎?"宋怡生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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